大宗商品现货交易江湖恩仇录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灰色地带的江湖争斗就更为明显。大宗商品现货投资领域就形成了几个对立明显的江湖派别。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灰色地带的江湖争斗就更为明显。大宗商品现货投资领域就形成了几个对立明显的江湖派别。

  由于缺乏有效监管,大宗商品现货领域投资者与交易平台及会员单位之间争议不断,不少投资者把亏损原因指向平台违规,而把向交易平台及会员单位的索赔行为称之为“维权”。随着维权人数的增长和维权金额的增加,一些职业维权者也开始出现,由此形成的维权灰色产业链正逐渐成熟并呈蔓延之势。

  大宗现货市场由于法律法规不完善、缺乏监管主体而催生了维权江湖。这些维权者身份各异,既有公务员、教师、转业军官,也有家庭主妇、退休老人,甚至还有无业游民。在维权过程中,不同维权者展现出了不一样的“手段”。“暴力”的或“和平”的,走司法途径或协商谈判的,借助私人关系或职务权力的;其中更有养“敌”自重、坐等招安,或出卖其他维权人从而拿回损失者。

  随着维权江湖的壮大,一些维权者的身份开始转变,蜕化为职业维权人。他们或与新加入的维权者签订代理维权合同,从中提取分成;或开堂授业,索取红包与捐款;或众筹设立维权基金,为大规模实地维权储备资源。更有甚者,弃家舍业驻守在平台附近,一面向其他维权者索要车马费、住宿费,享受其维权的分成;一面以手中的维权群为资本,定期或不定期向平台索要钱财。

  维权产业

  现货维权者群体的规模有多大,目前没人能说得清。知名维权人,“总舵主”杨灏涵告诉《中国经营报》记者,仅以他创建或直接管理的千人维权群就有二十个,维权者数目接近1万。在他直接管理的大群之下,还有多个分支群。分支群以现货、文玩和邮币卡交易所为主,也包括拍卖、微交易、网上商城等。

  北京寻真律师事务所律师王德怡告诉记者,许多维权者会首先想到报案,但走刑事立案途径,维权人挽回损失的可能性较低。由于单个或多个投资人亏损数额不到30万元,达不到法定追诉标准,加上异地管辖、公安不具备非法期货认定职能等因素,维权者报案较难被受理。即使满足上述条件成功立案,还有可能发生会员单位跑路,资金被冻结或罚没等情形,赃款发还可谓遥遥无期。

  由于客观因素的限制,许多维权者因此选择了一边报案,一边与平台或会员单位协商的维权方式。而这条路也并非坦途,有时甚至危及人身安全。曾向深圳石油化工交易所维权的童女士向记者讲述了她和维权群友们先后在湖南株洲和深圳的遭遇。他们在株洲向工商局递交举报材料时,会员单位深圳前海晟泰石油化工贸易有限公司的主管就以人身安全威胁他们,并在当天半夜若干“纹身壮汉”闯入他们的住处打伤两名维权者。2015年末,深圳石油化工交易所数十名维权者前往深圳市有关部门拉横幅,结果也遭到了驱散。

  由于部分平台及会员单位拥有地方保护伞或涉黑,人身安全一直是实地维权的最大威胁,不过,也有维权者利用肢体碰撞乃至被殴打反而成功获赔。浙江某平台维权者黄晓红已经实地维权多日,与她同去的维权者陆续拿钱返乡。她介绍,一位女性维权者因为和平台老总推搡致腰部受伤,平台为其支付医疗及住院费用后送她回家了;另一位男性维权者在肢体碰撞中遭到平台安保人员的殴打,后与平台达成和解离开。“他们不会明确告诉我们平台赔钱了,一般都是找个理由说家里出事了,然后就默默退群删好友。可是我们都知道这是借口,这里还有孕妇挺着大肚子来实地维权了,谁家没有困难?”黄晓红说。

  出于策略上的考虑,平台或会员单位有时会要求维权人群体推选若干代表进行协商谈判。一位群主曾告诫成员,某些维权者以“带头大哥”的名义去和平台协商,自己全额拿回,其他人拿回一点点,就组织散伙。同时,他不鼓励实地维权。一位上海维权者则告诉记者,维权成功者代理维权俨然已变成了一种产业,某些维权群主运作维权群的目的就是等着平台收买、解散。

  由于“成功经验”各异,职业维权者代理维权的方法也不尽相同。一位代理人声称“保证拿回60%以上,用时大约一个月”,且前期不需支付任何费用,拿回钱后代理人抽成20%。当记者追问他们通过何种渠道拿钱时,这位代理人表示,“进行联系沟通,我们团队让政府进行施压。”不过具体是通过谁或哪种渠道却不便言明。

  各显神通

  与平台建立私人关系,在平台和维权人之间充当调解人,似乎是最常见的代理人模式。维权圈内知名的几位群主——“辣妈谭小宝”和“江南大侠杨鸿”都与一些平台有着私人关系。童女士称,谭小宝由于工作关系与某省交易市场协会有一定联系,因此其前往株洲递送材料时曾通过她居间协调,但最后由于种种原因未能成功。而自称是杨鸿朋友的一位南京律师武岳表示,“杨老师和一些平台关系不错,通过平台向会员单位施压,主要是以协商、谈判的方式拿钱。”

  虽是居间协调,但代理人亦有自身的经济诉求。据透露,谭小宝曾要求其帮助过的维权者“表示一点心意”,而“心意”大概是回款的10%。这笔钱将会被投入谭小宝的“维权基金”,按照她的说法,该基金主要用于今后其他维权者的开支,是她组织大规模维权的经费来源之一。向杨寻求帮助的维权者透露,杨鸿于2016年底注册成立了江苏三雄公关策划有限公司。工商资料显示:江苏三雄公关策划有限公司股东和执行董事都名叫杨鸿,注册时间是2016年12月29日,经营范围包括公关策划,设计、制作和发布广告,商务信息咨询等,由于工商资料中没有联系电话,记者也未联系到该公司以确认杨鸿是否为“江南大侠”。“江南大侠杨鸿”在公开场合曾表示自己代表维权者与平台协商不收取任何费用,而多位曾与其接触过的维权者表示,杨鸿要求后者先给“他的律师”支付一定数额的车马费,“他的律师”则要求维权者事成之后支付一笔“感谢费”给杨鸿。同时,杨鸿成立的公关公司亦遭到维权者的诟病。在其最新对于河北邮币卡案的所作所为,一位河北邮币卡的维权群主直指杨鸿向河北省政府请愿开盘是被平台所收买。“平台不甘心因为涉嫌诈骗被封,想开盘继续经营,他们一起为谋求开盘四处运作,杨鸿是平台的危机公关。”这位群主说。

  与谭小宝和杨鸿直接介入维权不同,“北京刚爷”李刚通过维权授课收费。进群听课必须先给管理员或李刚发红包。此外,其还要求维权者支付打印、材料、邮寄费等各种费用,如果报案被受理立案,维权者还需在群里发“喜包”“共沾喜气”。除与维权相关的收费项目外,李刚还曾发起募捐活动,名义是为孤寡老人准备过冬物资。

  除上述活跃在各维权群的人物之外,亦有不少各类声称复制自己成功经验帮助维权者拿钱的代理人,其收费方式也不一而足。一位名叫刘彬华的代理人根据不同诉讼方式制定了多种收费方案。第一种方案是上门先缴纳15%代理费,订立代理诉讼合同但不包打赢;第二种方案是上门缴纳25%的代理费,订立合同包打赢,打不赢全额退回;第三种方案是追回后提成30%。据刘彬华透露,他有门路可以将全国任何一地的现货诉讼转移至其所在地江西南昌进行审理,且由于有先期胜诉判例,他赢得诉讼的概率极大。

  此外,据杨灏涵介绍,一些无业游民长期驻守在平台周边,一边以手中掌握的维权群作为资本定期或不定期向平台索要钱财,一边号召维权者实地维权投奔他,负担他的吃喝用住。如果维权成功,这些无业游民还可收取提成。这一情况部分得到了维权者的印证。

  业内人士称,寄生于维权的代理其实利用了维权者的恐惧来提高自身的价值和地位。他们最喜欢用的一句话就是“会员单位要跑路了,你快来吧”。

  对于代理维权是否合法,北京天岳律师事务所律师聂成涛表示,公民与公民之间的代理行为是合法的,但是维权的方式值得磋商。多位法律界人士亦表示,维权要理性、守法。王德怡亦称,在协商、谈判、报案均无效的情形下,司法是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在部际联席会议下定决心要清理整顿的情形下,大的环境和形势对投资者是有利的。当然,能否胜诉并顺利执行,需要投资人准备好扎实的证据,制定正确的诉讼策略,选择相对有利的人民法院起诉,并适时申请财产保全。

(原标题:大宗商品现货交易江湖恩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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